散文兰花是一朵什么样的花
我曾经吃过兰花,那时候年纪小,和哥哥到屋后的山上找兰花,找到后,剥开花茎,把它脆嫩的茎吃掉。这座山上长满了春兰,每年春节时候,它们就悄然开放了。南方气候回暖比较早,这个时候走在山上,不经意就闻到了一缕缕幽香。很多人都在家里和亲朋享受年味,到山上来的人并不多,偶尔有人路过,问我们在找什么,我们也不告诉他。我们不着急,循着香味,挨着树丛把兰花一簇簇找出来,拔出它的花茎。后来也把一些完好的兰花整簇挖出来带回家,种在房后的花圃里。 有客人来家里,或者有人从花圃外经过,远远就会闻见兰花好闻的味道,他们总会夸赞这样的花,并走到花簇跟前细细打量。有时候父亲也会说一些兰花的典故给我们听,我就越发喜欢了兰花,有其他小孩子围过来看时,我总担心他们动手弄坏了花朵,不时提醒他们离得远一点。我不再吃兰花了,闲时在家写毛笔字,打开后窗,竟发现暗香无风自来,有着浸人心脾的美,尤其是在细雨之后,它茎叶细长有力,花开安然,仿佛这雨后干净的世界是它的香气洗涤而成的。 我这时潜意识里就领悟到了一种安静的力量。我试图用毛笔画下它安静的样子,后来我也专门买来兰花的名家画册,但我终究是没有能够画出一朵兰花。此后我读书,心里就多了一份惦念,总是不自觉地在书中寻找有关兰花的影子,我甚至找来很多写兰花的诗词打印出来,安静时就翻看,但更多时候,反倒是它们,在一种看不见的香气里让我安静。都说书中有黄金屋,有颜如玉,有千钟粟,而我却一直在寻找一朵花和它的一缕幽香。多年不在老家,这成为我独乐的一种方式,我也试着去花卉市场买来几盆种在居住的地方,有几回开得很好,有几次却没能那么成功。如今也还种着几盆,搬回来时尚有许多花蕾,种着之后却竟然蔫了,好在茎叶还有活力,于是便一直养护着。 很长一段时间,我把手机来电铃声和回铃声都设置成《兰花草》的音乐,手机一响,似乎就可以闻到花香一缕缕漫过来。后来我遇见过一些人,他们有着兰花的气息,这于我似乎便是一次邂逅。是的,一次美丽的邂逅,无论是与山与水,还是与文字,都仿佛与一位可以令你心仪的女子面对面的注目,那一时刻,你会感受灵魂如尘芥般的轻轻松松,会感受心灵与信念完美契合的唯美。我甚至在想,会不会遇见一个兰花一样的女子,或者是一个名字叫做兰的姑娘。似乎应该是有这样一位姑娘的,所以我写作时,让一个叫阿兰的女子行走在我的语言里,每当我开始自我阅读,她便与我对视,让我宁静。 我的办公室的茶具、笔筒,还有家里的一些器具上都有兰花的图案,它们清瘦、淡然、高贵雅致而又充满韧性,却也不失温润,但我不喜欢别人问我兰花有什么品质之类的话,因为它有什么品质都已呈现给你,品质绝不是说出来的,它不是一种标签。如果你要问我给一个人最好的评价是什么,那么我或许会说,这个赞美,我会送给一个兰花一样的女子(或者男子)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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