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篇自语,一朵铃兰花
??《铃兰》是城之内美莎女士的纯音乐作品。我曾写过:“在这世上,城之内美莎女士用她的歌声和她的作曲抚慰了我非语言的寂寞。她不认识我,但她慷慨赠予我的这一切,皆不需要刻意的照面、沟通或独自一人的倾诉。无论有词无词,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,她都是我终生真正的、温柔的保护人之一。??”现在我把《铃兰》奉与诸君,再陈三愿: ??一愿天下无寒人;二愿人人得遂其情智,能协其语言,开其口舌、壮其心怀;三愿囊橐有余,“恣意遨游,从君所喜”。 ??我一直在思考语言问题,在没有自主读书,而只是读读课本或看看漫画的小学时期,我就已经在思考语言问题了。原因是我偶然在哪里读到过一句话:“语言是思维的工具。”这样的道理并不新鲜或难于理解,但类似的认知在我成长的环境里是没有的。在我长大的地方,没人会关心这样的知识,就算它是课本上的知识点,也是背过就忘。 ??我却有些异样的感觉,从此留了心。比方说我通过观察和思考,逐渐把握到,我的外公缺乏领会稍微复杂一点的语句的能力。哪怕你不跟他讲知识,而只是告诉他应该去做哪些具体的事,不多多解释、重复再三的话,他就会茫然无措,甚至发脾气。 ??他不识字,而且有精神病史,经常颠倒别人的意思,面红耳赤地发一场连他自己都觉得很痛苦的疯,说些没受过学校教育的底层劳动人民常说的非常直接、伤人的脏话,惹得家里人很不痛快。 ??他去世很多年了,似乎从来没跟家里任何人深谈过。很多时候我们都觉得根本没办法跟他深谈,因为语言能力的差距,他做不到。我们听不懂他,他听不懂我们,然后三代人的一生,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搭伙过了:长大的长大,变老的变老,死的死。 ??其实我一直没说的是,我小学时做到过和他谈心。他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控制不住火气,想揍我,我既感到愤愤不平,又不想挨揍,便跟他讲道理,说每个人都有小时候,你小时候就不怎么怎么样吗,如果打而不教能解决问题,做长辈也太容易了吧。我用一种非常冷静、客观的语调在向他分析这些,他竟然真的平静下来了,坐在沙发上,一边听一边惭愧地点头。 ??我当时还太小,不明白这是我语言天赋的表现,更不明白这将是我开辟人性之坦途的关键钥匙。 ??如果我早点明白这两点,明白什么是“生”什么是“死”,什么是“生命韵味”,什么是“人生倥偬”,我会好好和外公外婆说话,在他们生命最后的几年里,认真和他们谈谈心。 ??我如今也才十九二十岁,但是离开的人不再回来,现在说这已然太迟…… ??去年国庆放假我从郫县回来,大巴车送我到宜宾江北高速公路客运站,离我最后要到达的目的地还有几十公里。我坐在行李箱上,吹着冷冷的秋夜凉风,在等电话预约好来接我的车。 ??这时一辆停在沿坎下、离我不到十米远的的士旁陡然围满了人。一对身上只有四十块钱的农民夫妇,想坐七十五块钱一个人的去屏山的车。车费之所以听上去贵得这么离谱,是因为车太空了,拼不够人,司机必须至少保证凑够油费,否则大过节的不赚钱还倒贴。 ??大婶不言语,大叔嗫嗫嚅嚅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司机解释要价为什么这么高,他听不懂也没有耐心去听,大声嚷嚷着“不坐了就是”。 ??可是大晚上的,隔着几十公里,他们身上只有四十块钱,有便宜的智能机又不会用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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